2013年11月2日星期六

《魅子讲古》:梦醒时分

3年前,秋哒以“魅子”笔名,为《号外》周刊每周供稿城市奇情小说,连载了约半年之后因为刊物改革,而停止供稿。因为是小说初哥,写得不好,请见谅-- 秋哒2/11/2013笔。

每天早上摸黑就出门,晚上在月光的照映中回家,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。没有女朋友,家人也早已移民到海外,只是他一直坚持守着这不走,是眷恋还是习惯,他自己也不知道,反正就这样一直下去吧。

今夜的月色特别美,鹅黄色的一轮明月伴着独饮红酒的他,身影分外孤单。

“又是一夜过去了,明早也是一样的起身、上班、下班、回家,我的人生到底是不是就这样?”

一声叹气,多少次了,也数不清他反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,但总是没有一个答案。

有时候,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是醉生梦死的活在世上,犹如一个丢了灵魂的躯体。

躺在床上辗转难眠,他想起了白天的小插曲,心忽然揪着的痛了起来。

“宇哲大哥,这是跟随我多年的耳坠子,送你,”甜甜的笑容在她害羞的脸上晕开。

如果说人生多他来说只是一场梦,唯一让他感到真实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,一个让他感觉到心跳依然存在的理由。



“我待在这里太久了,是时候离开了,宇哲大哥,”抿紧嘴唇,她握住宇哲的手,玩弄着他们手中的耳坠,泛着紫色光芒的珍珠耳坠子,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坠子映着两人深情的脸庞。

离他而去
宇哲完全不明白女孩的意思,正要开口,却被女孩用手轻无着他的嘴说,“你什么都别说,让我说。”

“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我都知道...”垂泪的她让宇哲心痛不已。

“但是我不能自私地要你留下来,我离开后,你要继续好好过你的人生,回到家人身边,我不会忘记你的,若说今生无缘,下世我们还要在一起,谢谢...我爱你,”女孩笑脸依然只是言语中尽是不舍与眷恋,往他脸上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就转身跑开。

脸上的温热依旧,耳边传来的我爱你还在,但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潮拥挤的街头,只留下错愕的他呆滞的站在人群中。

回想认识伊玲,谁也不想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发生的。

那年,他踏黑回家,走过熟悉的小巷时,幽深的巷子里头传来隐约的抽泣声,说心里不起鸡皮疙瘩是假的,夜深了谁会躲在哪里哭啊!

好奇心还是让他趋前一探究竟,随着凄怜的哭声越近,他的心跳越快,走到堆满纸箱前,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顿时变得不知所措。

杂乱的纸箱堆里藏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白皙身体,娇小的身躯让他直接判断这是女生,而且不祥的预感一直在他脑中出现。

女孩看见有人靠近,哭泣不再,但却换来歇斯底里的喊叫,身躯不断的往纸箱堆里裹藏,散乱的长发中露中她惊慌的眼神,紧紧地用双手将自己抱住,偶尔一只手重复的将纸皮往身上揽,深怕被人看见她裸露的部分,或许更害怕别人看见她的不堪。

一霎那间,他也不懂该怎么办,但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,这女孩被人给...奸污了。

“别怕,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,没事了,没事了,”温柔的语气中尽是怜悯的眼神。

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,他也只是静静的守在女孩身边,一直守着。

直到女孩逐渐揭开高度的防备心,他随手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裹上她柔弱的身子。

“带我回家,我要回家”,这是女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,泪水在他怀中决堤,身心受创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。

通知了女孩的家人,跟着去警察局报案录口供之类的,回到家时已经快天亮了。


他倒躺在床上,疲惫不堪的他这一觉睡得特别熟,特别久。

碰见那天的意外事故后,人生突然像起了个急转弯似的,家人突然的就这样移民了,选择暂时留下的他一留就留了好几年,不是没有原因的,因为这里有个让他放不下的依恋。

这几年身体不知为何每况越下的他,幸好女孩总是默默地照顾他,两人长期相处下来也互生情愫,只是都没说开来。

直到伊玲跟他告别前几天,他提起想去国外探望家人一事,并希望他们一起去。

“嗯,让我再想想好吗?"伊玲脸上笑容僵硬,不久之后推说身体不舒服就要求宇哲送她回家。

接下来的两天,他一直没接到伊玲的电话,上门找她也没人回应,也没上班。

电话留音,信息,任何的方法都试了,没有回应就是没有。

认真想起来,从认识伊玲至今,她总是一直围绕在他身边,还是该说他总是一直守在她身边,后来还成为他的同事,从此没有试过一天分离过。

直到今天,伊玲约他在外面碰面,他还心想可能这两天伊玲是在考虑他们的感情,毕竟她一直很介意自己所遭遇过的不幸,但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。

耳边仍然传来声声的我爱你,这是第一次伊玲跟他说我爱你,他还没来得及说他也是,她就走了。

漫漫长夜在声声的我爱你与懊悔中过去了,今夜他脑子像播放旧电影似的回顾着两人一起走过的愉快时光,虽然心里总是很不踏实的觉得这彷如一场梦。

如梦初醒
早上的阳光特别刺眼,他用力地睁开双眼,头脑昏胀的他睡迟了,这一觉还真长啊!

怎么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,房间的摆设怎么都是白色的,连床也不是自己的。

摸着脑袋,分外的疼痛,他呢喃的说:“是梦吗?还是...”

还没来得及看清身边的一切,护士医生还有许多熟悉的脸庞都凑近来看他。

医生手上的电筒射出的光芒照进他的眼瞳孔,直叫他难受。

“奇迹啊!真是奇迹,7年了,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,你真是一个奇迹啊!”

接着,他看见了父母苍老憔悴的脸庞,“对,这是我的父母啊!”

“还有...还有,我的太太,我的小孩,啊!这是小豆子,都那么大了。”

许多的疑问还未来得及解开,他松开紧握的拳头,一颗紫色的珍珠耳坠子从手中滑落。

身边的少妇含泪激动地握着他手说:“老公,你这一睡怎么睡得那么久?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醒来了,好人有好报啊!老天终于把你还给我们了。”

他双手颤斗的捡起掉落地上的耳坠,光芒已退的珍珠,唤起梦中的哪个女孩。

七年前,他下班碰见一宗强奸案,见义勇为的他前去抢救女孩时被强
奸犯重击头脑后部后一直昏迷至今。


而哪个女孩,因不甘被辱,当场自尽了。女孩的名字叫作王伊玲。


刊登于《号外周报》481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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