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8月20日星期二

老妇迷路记: 还有多少个再见?

其实,这件事情我也不懂要从何说起。反正就是那天本来跟大喔喔走了一天的商场后,要直接在餐馆解决晚餐的。后来想想,天空好像要下雨了,我们决定还是去家前面的Nasi Lemak档打包好了。想说可以回家舒服坐在电视机前,看Running Man 配饭吃。

打包完正要离开时,一位老妇人走到我前面(对,很戏剧化),跟我说这里是哪里?然后百乐花园怎么去?

首先,我第一个反应是:

“百乐花园?一脸疑惑,哪里来的?PJ? KL?" (人家我真的不知道……)

再来:

我心想,Aunty,你想怎样?(对,报纸刊登太多欺诈新闻,让我不得不小心防备了些……)

我第一时间望向大喔喔,“哪里是百乐花园?”他也摇头。

老妇人这时开口说道,“那你帮我拨个电话好不好?我朋友住在哪里,你帮我问她要怎样才可以去到哪里?” 同时,她将刚刚从包包里挖出来的电话交到我手上,再继续找她抄下的电话号码。

人来人往的椰浆饭档口,其实隔没多远就是巴士站。我索性把老妇人带到一旁比较好说话,因为看她东抄西找地,在找电话簿。(老人家,不习惯也不大懂用手提电话,所以都会把电话号码抄在簿子上,然后翻找簿子的号码再拨电话,是很正常的。因为,其实我家两为老佛爷也是这样的 XD)

这时候,有个疑心比我更大的小孩,被这充满欺诈、无良的社会影响太深(摇头叹气),他开口第一句就是:“Aunty,你是来找儿子的是吗?” (听说曾经很多老妇人老伯伯用过这一招,然后说没钱搭车回去,再向路人借钱类似情景……啧啧啧,继续摇头,大喔喔~你真是……)

其实,当老妇人把电话交给我的霎那,我已经选择相信对方了。

帮她拨通电话给住在百乐花园(其实就是Paramount Garden (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嘛!=.=) )的朋友后,就大概知道其住家所在位置。

可是这时候,天也黑了,天空还飘着细雨(我没有当电影来写,当时情景确实如此 >.<),我看见老妇人行动也好像不大方便(就走路其实没有问题,腰骨好像有点不大好的样子),加上她搭错巴士,不懂怎样兜兜转转来到了Kota Damansara,相信她也累了。

我心想就算要向她解释怎么去到Paramount,我自己也讲不清楚。有尝试说她可以搭地铁去到Paramount,因为这样我们送她到Kelana Jaya地铁就好啦。

可是,老妇人说她不会搭地铁,马来文英文也不灵通。

我望向大喔喔,说不如我们载她去Paramount的朋友家好吗?

他点点头,我们就带老妇人走去拿车。

一路上,我们也随便跟老妇人聊着。才知道她是从芙蓉上来,因为前天来探访去世的亲戚,然后今天顺道探望其表嫂之后,就搭巴士去找住在Paramount Garden的老朋友。

在车里,她一直说感恩的,也懊恼说自己老人不认得路,有一两年没上来KL了,明明是搭对的巴士,可是却不懂为何到不了她要下车的地方。

老妇人74岁了,我心想为何孩子/家人会让她独自一个人从芙蓉上来,东奔西跑的找朋友。但是,我也没有多问,或许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未能理解的,或许……有很多的或许。

“难得上来,我就想见见亲戚,见见老朋友咯!我这朋友都80多岁了。”

接近老妇人朋友家时,因为不确定正确的位置,再次给她朋友打电话,刚接电话的是一个kakak,她听不懂我说什么,之后就盖了。我再拨过去的时候,接电话的是一个受英文教育的女士。

嗯,口气不大友善,有点不耐烦的样子,在电话中给我们指路。

这时,按奈不住的大喔喔,在旁边不是很愉悦地说了一句:“ If they are friend, why don't they just come out to fetch her back?"

大喔喔会说这句话,因为其实已经到老妇人朋友家路口,只是因为保安员把门给封锁了。我们需要绕另外一条路去。

我没说什么,只是笑笑继续通过电话给大喔喔指路。因为,电话里头的那位女士,其实是老妇人那80多岁朋友的媳妇。

Ok,说到这里,其实大家就大概明白,为何这女士不会说出来帮忙带路,或者是接着老妇人去她们家了。有明白吧?应该不会太难,我不说白了。

安全把老妇人送到朋友家后,确保她进了朋友家门口,我看她比手划脚地,应该是跟朋友说她搭错巴士,迷路了的事情。

当然,下车前,她的一个劲地忙道谢。

大喔喔这时候也明白说电话里头的,不是老妇人的朋友,是其朋友的媳妇后,心里也有个所以然。

其实,这件事情,不说其媳妇的事情,就老妇人千里迢迢搭巴士转巴士去探望往生的亲戚,再不辞劳苦地去探望老朋友,让我们有一些想法。

尤其是当她说上来找老朋友,这老朋友已经80多岁了的霎那。我脑海马上出现那一幅感人画面: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火车窗外边拭泪边向火车内地朋友挥手道别。文案写上:“这一别,或许真的是永别了……”

那天的晚餐,我们吃得特别有感觉……

也不知道老妇人有没有搭上对的巴士,平安回到家了吗?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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